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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毒计

当然王子阳也有自己的猜测,那就是和张大山有关,进了局子一审问,果然如此,张大山被打跳楼,眼看是没事,回去以后就不停吐血了,现在在市人民一院的危重病房抢救。而据张大山的手下交代,那三个西装汉就是他王子阳雇请的,当时他也在现场。
  王子阳真是百口莫辩,解释了一大通,警察还是用质疑的目光看自己,王子阳也懒得说了:“各位警官,我要说的说完了,就那么一回事,你们不相信也没办法。”
  负责审问的老警察道:“不是我们不信你,而是你的交代错漏百出,你说和你无关为何你那么巧出现在现场?”
  王子阳淡淡一笑道:“警官,你应该反过来想这件事,如果跟我有关,我为何要出现在现场?我白痴了还是有恃无恐?拜托,我只是一个小医生。而且,先不说这事有没有证据,事实上你们没证据就乱抓我回来,这很不合适。就算有证据吧,张大山的人有没有交代我为何找人修理他们?”
  老警察顺着王子阳的话道:“不如你先说说看。”
  王子阳就知道张大山的手下不会说,张大山也不允许他们说。要是追究起来,这事起因在大排档,他们四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,而他出手相助。其次是六门县,他们涉嫌杀人,虽然没成功,但罪名也特别大。既然他们没说,自己就没有打他们的动机,只要死咬不承认,警察拿自己无可奈何。
  王子阳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:“不会吧警官先生,你抓我回来你问我?”
  “我是给机会你主动交代。”
  “不需要,我不知道,我也很想知道,你们这工作做的有问题懂吗?没证据没证人没动机凭什么抓我?”
  “你自己知道。”老警察情绪有点失控起来,这案子实在办的窝囊,但又不能承认是他们这边的失误,关键是他认为这个失误可能是某位领导的命令,毕竟张大山的后台非常牛。他能想到尽量不要碰这个案子,不然出了问题绝对不会是领导担责,而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,就看谁不够醒目谁倒霉。他望了一眼身旁比较年轻的警察道,“我头疼,去吃片药,你接着审。”
  老警察出去以后,年轻警察想了好半天才对王子阳道:“你有什么补充没有?”
  王子阳还以为他酝酿好半天会问出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,没想到是这样一句,他忍不住就笑了:“没。”
  “你笑什么?”
  “你新来的吧?”
  “是又怎样?”
  “眼睛放亮点,别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。”
  年轻警察也早就意识到了不妥,所以顿时就不再说话。
  王子阳也不说话,耐心等待着,他相信莫洪刚现在肯定在外面运作想办法救自己出去,无证无据肯定不会呆太久,除非他们敢严刑逼供。
  经过了十分钟的沉默,审问室的门被打开,但进来的不是之前出去的老警察,而是三个没穿警服的男人。他们眼神稍微一示意,年轻警察和另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察就急急走了出去。他们其中两个坐下来,一个拿起口供看,一个点上一根烟抽着,眼神不怀好意在王子阳身上游荡。另一个则走到王子阳身后,把摄像头摆动到了角落里。
  哗啦一声,抽烟那个男人掏出手枪丢在桌子上道:“两个选择,要么认罪,要么你抢枪的罪名更大。”
  这状况王子阳只在电视上见过,还真黑成这样吗?都有点不会处理了!不过王子阳的思路很清晰,绝不认这种莫须有的罪,虽说最后可以翻供,但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?送去看守被搞死在里面翻供能来得及吗?他道:“我双手戴着手铐,你觉得我要怎么抢枪?”
  抽烟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:“你觉得外面的人信你一个嫌疑犯还是信我?”
  “我也很想知道答案,你试试。”王子阳背脊骨在冒汗,语气却表现的很平静,天知道他怎么能忍耐下来。
  咔嚓一声,手枪被拿起来上膛,对准王子阳的脑门。
  冷汗瞬间从王子阳的额头冒出来,他心里也是火了:“来吧,爽快点开枪,不然少跟老子来这套。”
  “妈的,你很横是吧?给他换个房间。”
  另外两个人立刻解开王子阳的手铐,押他出门。
  走廊外面人来人往都是警察,出入在各个办公间,但他们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,王子阳原来还想喊,看情况是不会有人搭理自己,所以闭上了嘴巴省唾液。奇怪的是,那三个家伙却不是带他去隔壁审问室,而是直接往公安局外面走。就当王子阳这样认为的时候,突然走在后面的男人从后把他推在地上,随着他一翻身,噼啪一声,一把手枪丢在他的肚子上。
  下一秒,播放器般巨大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快来人啊,抢枪了……”
  麻辣戈壁,抢枪?
  王子阳几乎吓傻了,赶紧把枪抖掉,看看四周,密密麻麻的人跑出来,而且一个个还边跑边做着拔枪的动作。那三个带自己出来的男人则早已经失去了踪影。
  栽赃,绝对是栽赃,现在所有警察都认为自己抢枪,那可是直接击毙没商量的滔天大罪。
  想都不想,王子阳赶紧撒丫子往外面跑。
  整个公安局乱成一团,这里面的人往外面追,大门外面的人还来不及反应,这给了王子阳机会,一下子他就跑了出大街,一头扎进人潮之中。
  借助着人潮的掩护,王子阳跑了两条街来到一个公交站,瞬间挤了上公交,发现自己钱包什么的还在公安局,没钱,赶紧又下车跑进城中村。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回头没看见有警察追来,只听见非常密集的警笛声,都冲他逃跑的方向来。这情形估计不用多久就能给这片区域来个大包围。
  怎么办?
  王子阳焦急死了,他可不想就这样冤死。
  在陌生而混乱的小巷子奔跑了五分钟,迎头来到一个菜市场,王子阳挤进去。转了一圈以后,突然看见一辆刚刚卸完生鸡的五十铃货车要开走,他赶紧爬了上去,藏在一堆鸡笼的最里面。那些鸡笼满满都是鸡粪,味道真不是人能承受的,王子阳捏住了鼻子都感觉要被熏死过去。
  一阵颠婆以后,车子出了市场,出了城中村,来到外面的大街。
  王子阳能看见,大街上到处都是警车,幸运的是这些警车都往反方向走,他并没有被发现。
  十分钟后,车子出了城,开进郊区一条很脏乱的街道。
  趁等红灯,王子阳悄悄跳了下车。
  找了一家公话厅把自己锁在独立的小间里面,王子阳赶紧给胖子打电话,让胖子去找莫洪刚。
  胖子找到莫洪刚打来电话以后,王子阳立刻开骂道:“莫院长,这是搞什么飞机?我刚刚被人拿枪指着脑袋逼供,然后还栽赃我抢枪你知道吗?”
  闹这么大?莫洪刚听了双腿发软,声音发抖:“怎么闹成这样?我还在找关系捞你呢,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  “别问我在哪儿,这事你得清楚,我没抢枪。我现在怀疑审我那三个都是不是警察,他们说给我换个审问室,结果带着我往大门外面走,途中有个从后面推倒我,我刚翻身枪就丢我肚子上了……”
  “竟然有这样的事,这是为啥啊?”
  “问我吗?我他妈的还想知道为啥呢!”
  “你别慌张,我这边找找人,你一个小时以后再来电话。切记要藏好,如果被发现跑不掉的情况下第一时间高举双手喊冤枉知道吗?”
  “这个不用你教。”
  电话挂断,王子阳瞄了外面的老板娘一眼,刚好老板娘在看他,他笑了笑,打开门走出去咳嗽了一声道:“老板娘你能嗅到我身上的鸡粪味么?”
  老板娘道:“是有这味道。”
  王子阳就知道,不然她怎会一直看着自己?他继续道:“我是北方人,刚来这边在一个养殖场工作,刚刚送货的时候跟同伴走丢了,身无分文。不过我已经给了他电话,他说尽快赶来接我,我欠你的话费能不能等会结?我人在这里等着不走。”
  老板娘看王子阳不像坏人,也就答应了下来,反正几毛钱的事情。
  王子阳说了一声谢谢,就在这个小公话厅呆了下来,高压的心情下一个小时还真是煎熬,各种胡思乱想,但凡外面有点风吹草动都如受惊的兔子般,很害怕警察进来直接一枪崩了自己。也是跑的比较远了吧,那么悲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,他安全地度过了一个小时,等到了给莫洪刚打电话的时间。
  电话接通,莫洪刚道:“子阳,这事很麻烦,我的能力办不来,不过我办公室来了一个男人,是一个律师,他说他老板托他来帮你,还说教训张大山是他老板找人做的,你看这能信不能信?”
  有这样的事?王子阳心里很气愤!就是这律师的老板害得自己那么惨,赶紧道:“电话给他听,我问问。”
  一阵杂音过后,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混厚的男中音:“王先生你好,我是欧阳斌,我老板托我帮你解决麻烦。”
  王子阳没多说一句废话,直接道:“你老板姓甚名谁,先告诉我,不然这事免谈。”
  “王先生,对不起,我得到的指令是保密,希望你不要为难我。”
  “你不说让我怎么相信你?”
  “你现在的处境只能相信我吧?只要你配合,这事不算很麻烦。至于我老板是谁,你自己可以想其它办法弄清楚,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先脱困,这才是成熟男人的想法,我相信王先生你不会那么意气用事对吧?”
  激将法,但说的有道理,令人听着不感觉刺耳!王子阳瞬间冷静下来,就自己目前的环境确实不适宜讨价还件:“你过来找我,地址我发你。”
  不到半小时,王子阳见到了这个叫欧阳斌的律师,四十多岁,戴金丝眼镜,很斯文,皮肤很白,穿西装,把自己整理的很干净,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,要不是眼神里偶尔闪过的狡猾,这简直是韩剧里可爱邻居大叔的形象。他开一辆宝马x6,崭新的,刚买不久,还没上牌。
  握了下手,王子阳道:“欧阳律师,你确定我遇上这事很容易解决?”
  欧阳斌胸有成竹的笑了笑:“要看谁来解决,虽然我无法告诉你我老板是谁,但可以给你交个底,在南港就没多少我老板解决不了的问题。”
  欧阳斌这话更说的王子阳心里火燎火燎,麻辣戈壁,他老板到底什么人?自己可不认识那么牛的人物。好想知道,但又无法知道那感觉就跟吃了蛀虫一样恶心:“现在我们去公安局?”
  “要等等,先交涉,当然在此之前你得把整个事件发生的全过程告诉我,我们上车离开这里再说吧!”
  “还不行,你得借我两块付话费。”
  “你……”欧阳斌一脸古怪,这男人连两块钱都没有吗?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认识的他,还那么在意他。
  “我钱包钥匙手机什么的都还在公安局。”
  “原来这样。”欧阳斌赶紧掏钱包抽出一张十块钱递给王子阳。
  付了话费,王子阳上了欧阳斌的车返回市区,最后进了一个高档小区。而在此期间王子阳已经把在公安局审问室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欧阳斌。刚开始说的时候欧阳斌有那么一丝惊讶,然后是震撼,后来慢慢平静了下来,露出笑容,还是那个胸有成竹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