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很不满
因为手术前王子阳已经充分研究清楚资料，下刀比较容易，而且有洪放辅助，开始半小时没有任何压力。过了半小时，随着手术深入就逐渐困难了起来。最惨的是要时刻留意身后的周梧桐耍阴招，所以连站姿和抓刀手势都要事先想好，务求做到瞬间收放自如。 虽然是有胖子负责盯周梧桐的一举一动，但万一胖子动作慢了呢？ 所以，仍然要分心顾及。 而这样困难系数奇高的手术，精神还不能集中，再加上担心莫洪刚那边不知能不能找到适合代替的人。各种担忧纠结在一起，可想而知王子阳身心有多疲惫？汗一直冒，冷气又不能开太大，穿的手术服又密不透风，负责给他擦汗的护士都显得手忙脚乱，刚擦完汗又不停往外冒，这人怎么那么多汗？ 几个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也在旁边干着急，照手术流程，他们的工作排在换完心以后，他们也是有心无力。 两个小时下来，王子阳已经受不了了，好几次都几乎下错手，对力度的控制越来越力不从心。他停了手，把胖子拉到一边道：“胖子，这样不行，精神压力太大，先缓缓，我盯着，你出去找莫院长，我要确定莫院长那边有可能解决问题才够专心做手术，不然就算我专心做了都是白忙活。” 胖子能看出王子阳无法集中精力进行手术，能变变他当然愿意，随即找了个借口打开手术室的门走出去。 而见王子阳停了手，周梧桐很不满：“王子阳你怎么回事？完全不在状态，你不行换我来。” 状态差还不是因为你这王八蛋影响着？还换你来，换你杀人？王子阳忍住怒火道：“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不在状态？我只是想休息休息。” “你休息？呵呵，你他妈的还真会挑时间。”周梧桐指指手术台，“那对连体婴在流血，你现在休息感觉适合？你到底懂不懂做手术？你毕业成绩是枪手搞的吧？” 骚扰，绝对是故意的骚扰，目的是为了乱自己的心神。 王子阳没搭理他，转身走回手术台。 周梧桐追上去不依不饶道：“别跟我玩逃避，你到底行不行一句话，你不行让我来，别在这浪费时间。” 王子阳真想揍他一百遍啊一百遍，可不能，暂时来说他仍然要隐忍：“你废话什么？现在我才是主刀，你没资格指挥我。” “我有参与手术，手术中出了问题我也要负责，我为什么没资格管？” “你省点吧，如果不是白三奇临时有事，你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。” “好啊，那我出去。” 洪放在他们刚吵起来时已经很着急，周梧桐要走，他赶紧去劝，不想才开口说了半个字就被周梧桐要求闭嘴，他只能站在一边用眼神哀求王子阳。这个眼神也提醒了王子阳，虽然感觉周梧桐说走是在威胁和恐吓自己，但万一呢？到时候莫洪刚那边又没找到人，这手术做不做？ 左右权衡了一番以后，王子阳决定给洪放一个顺水人情，他放平语调对周梧桐道：“我让胖子去拿点东西。” “拿什么？” “非得要告诉你？” “我们在合作。”周梧桐完全不相信王子阳，手术需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充分，分明是发生什么事，不过他又无法想到是自己露了馅，他想的是赶紧照自己的计划让王子阳手术失败，懒得等下来夜长梦多，“你告诉我，不然就是借口，你让位，等我来。” 虽然语言不通，但几个圣玛丽医院的专家还是从他们脸部表情看出来，这是在吵架。其中一个走过去拦在中间，用很慢的速度问王子阳为什么突然停止手术？王子阳刚打算回答，刚好这时胖子推门进来，所以他只是给了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一个等等的手势。 胖子快速走近王子阳身边，凑在王子阳耳边小声道：“白三奇的老婆已经抢救回来，莫院长说白三奇的状态问题不大，但为了安全起见只让他做现场监导，让另一个叫陈飞扬的主治来动手做人造心脏手术，那家伙我认识，很厉害，只是原来出过点问题，所以沉沦了而已。” “他们几点钟能进来？” “陈飞扬已经在看资料，等白三奇详细地和他说一遍他所负责的部分他才能进来，大概两个小时吧，莫院长让你放慢速度，这样比较容易麻痹周梧桐。” 总算有消息，只是还需要时间而已，王子阳放心了：“那我放慢速度，你盯着周梧桐，那家伙已经眼急了。” 手术继续，王子阳这次要自如得多，不自如的变成周梧桐，胖子一直挡在身前，而且一直注意着他的各种表现，他在想会不会自己已经被识穿？可如果是被识穿为何不把自己弄出去？思来想去，周梧桐觉得如果真是自己被识穿，不弄出去的原因只有一个，就是他们无法找到替代自己的人。 当然周梧桐更愿意相信自己没有被识穿，女杀手死了，男杀手没抓到，下毒的人则不是自己负责联系的，甚至对方是谁，自己都不知道，他们如何查？ 还是按照计划来吧，等换心时该做手脚做手脚，反正责任不用自己负，经过那么多人动刀，想查都查不出来。 小人总自以为是，总有侥幸心理，而不知无尽的苦难已经在前面千等万等。 不经不觉，手术又进行了一个小时，总体来说还算比较顺利，就是刻意放慢手脚也挺累。还有就是要忍受圣玛丽医院那些专家奇怪的目光，他们不知道那么多情况，只是按照视觉去感受王子阳这三个多小时的表现。这哪儿是什么刀工高明、心脏强大的杰出青年医生，就是很普通的医生好不好？ 而且在手术室都能吵架，还有那胖子总盯着那位老专家，手术台都不看一眼，看来中国的医院就这质量，很不专业。 王子阳没空给他们做解释，随便他们怎么想，反正时间会给自己平反。 好不容易又熬了五十分钟，剩几刀就要完成，王子阳正焦急着怎么还不见白九进来，电话机突然响起，王子阳随即给胖子使眼色。 胖子领悟，去接电话。 电话是外面打进来的，说话的是莫洪刚，要求开门。 胖子去开门，那会王子阳已经快速把剩余的几刀割完，放下手术刀。 见手术室的门打开，进来的不是医生，不是护士，而是王子阳的保镖和莫洪刚、白三奇、陈飞扬，周梧桐意识到不妥，做贼心虚的他绕到另一边，打算靠近手术台，必要时用婴儿的命保自己的命。王子阳早盯着，他速度更快，两步绕过去，一手抓住周梧桐的衣领，往外面拖。 周梧桐死拼挣扎：“王子阳，你反了你，想干什么？” “干什么？老子想抽你。” “你凭啥？”周梧桐一阵慌张，可又挣脱不开王子阳的控制，只能向莫洪刚求救，“莫院长，这什么意思？这人有病，你赶紧处理。” 莫洪刚没理会，甚至进门以后就靠着门不再继续走。 白九倒是来到王子阳跟前，他想接过周梧桐拉出去关起来，王子阳说了一句站开，随后对胖子道：“把手术台的遮掩屏风拉上。” 胖子应了一声，立刻动手。 咯嘶一声，手术室被间隔成两个空间，把圣玛丽医院的专家和护士，以及洪放都隔在里面。不过他们很快从两侧走了出来，一头雾水看着王子阳他们，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 周梧桐也有点懵，却还垂死挣扎：“王子阳，我警告你，赶紧放开我，不然对你不客气。” “不客气是吧？”王子阳一拳揍向他的脸，周梧桐顿时鬼哭狼嚎，王子阳则骂道，“槽，老子早想揍你个王八蛋，刚刚只是时机不适合，你真以为老子怕你？”说完又是一拳，打的周梧桐鼻血横飞，因为用了至少五成力度，不是这样他都无法把心里的怒火和憋屈给发泄出来。 周梧桐哇哇叫着，整个人发软，王子阳也没有一直提着他，顺势放了手，周梧桐一落地，他乱脚就踢了过去。 这一幕把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以及洪放和几个护士，还有刚进来的陈飞扬、白三奇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。 我滴个神，在手术室打架，而且还在做着那么重要的手术，王子阳可以堪称中院历史的第一人了。 这还是个医生吗？ 这简直是流氓好不好？ 令他们感觉更不可思议的是，莫洪刚明明在手术室，却完全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，反而嘴角里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。 这，到底发生什么事？ 王子阳可没管他们怎么想、怎么看，接连踢了周梧桐二十多脚，直到周梧桐不会喊了才对白九道：“拖出去找个地方关起来，我手术完成之前，警察来了都不能把人交出去。” 白九恭恭敬敬说了一声是的，抓起周梧桐一只脚就往外面拖，仿佛拖的不是人，而是死狗。 更奇葩的是，莫洪刚还负责给开门，那会儿的莫洪刚那有一分像是一院之长，简直就是个小打手。